S.Nebula

时空碎片中的碎碎念

黑塞《德米安:彷徨少年时》

鸟要挣脱出壳。蛋就是世界。人要诞于世上,就得摧毁这个世界。

世上并没有偶然,如果一个人务必要得到什么,并最终得到了,这就不是偶然,而是他自己的功劳,他的意愿将他领向了那里。

对每个人而言,真正的职责只有一个:找到自我。无论他的归宿是诗人还是疯子,是先知还是罪犯——这些其实和他无关,毫不重要。他的职责指使找到自己的命运—— 而不是他人的命运——然后在心中坚守其一生,全心全意,永不停息。所有其它的路都是不完整的,是人的逃避方式,是对大众理想的懦弱回归,是随波逐流,是对内心的恐惧。
『而自我是多元而丰富的。寻找自我时,跳出自我,并认识自我的能力,极其重要。不然必然会走入歧途。』

我不能自诩洞明世事。从过去到今天,我一直是一个寻觅者,但我已不再寻求于星辰和书本之间,而是开始聆听自己血液的簌簌低语。我的故事并不令人畅怀,也不像杜撰的故事那样甜美和谐,它味如痴语、混乱、癫狂和梦幻,就像所有那些不愿再自欺欺人的生活一样。

每个人的生命都是通向自我的征途,是对一条道路的尝试,是一条小径的悄然召唤。人们从来都无法以绝对的自我之相存在,每一个人都在努力变成绝对自我,有人迟钝,有人更洞明,但无一不是自己的方式。我们可以彼此理解,然而能解读自己的人只有自己。

我就像一棵秋天的树,树叶从它身边飘落,但它毫无知觉,雨水从它一旁滴落,还有太阳和严寒,生命已缓缓缩进了它内部最私密幽深之处。它没有死,它在等待。

渴望,对世界最热烈的接触,以狂野的方式与世界再度分离,对自我黑暗灵魂的热切聆听,对奉献的陶醉,对奇妙之物的深深好奇!

没有任何人去爱她, 没有任何人亲近她。 虽然她是个好人, 却也不愿走进任何人的内心。

我过去是,现在仍然是一个探索者,但是我不再占星问道,我开始倾听内心深处的低语。

“我们看到的事物,”皮斯托琉斯轻声道,“同时也是自己心中之物。真实无非就是心中的真实。因此,大多数人的生活都是不真实的,因为他们只将外界的景象当成真实,压抑了自己内心的世界。那样他们会幸福。可是,一旦人们了解了事情的另一面,他们就不能再选择庸人的路了。辛克莱,庸人的道路很轻松,我们的道路却很艰险——但我们愿意走。”

我没法赤裸裸、孤单单地站在世上,我也就是一条可怜巴巴的狗,需要一些温暖和食物,有时也希望有同类相伴。如果有人真的只追随自己的命运,那他就不再有同伴,他会完全孤立,身边是冷漠的世界。

一切都变了。我的童年已成废墟。父母看我的目光多了一层尴尬。姊妹们和我已变得非常疏远。一种豁然醒悟的感受让我所熟识的那些情感和乐趣都变得了无生趣,我闻不到花园的芬芳,对森林也毫不好奇,世界就像一堆廉价待售的旧货围绕着我,乏味无趣,书变成了纸,音乐则是噪音。

今天少有人懂得什么是人。很多人感觉到了这一点,因此死得更从容,当我写完这个故事之后,我也会同样从容地死去。

觉醒的人只有一项义务,找到自我,固守自我。沿着自己的路向前走,不管它通向哪里。

上帝借由各种途径使人变得孤独,好让我们可以走向自己。

恐惧中,我感到,他已经完全进入了自身中。我从来没有感到如此孤独,我不是他的一分子,无法触及他,天涯海角也没有他离我的距离那般遥远。

我做自己不情愿的事,是因为完全不知如何面对自己。我恐惧长久的孤独,害怕心绪的各种细微、羞涩和热切的波动,害怕那常常泛起的爱的柔情。

爱不必请求,也不可要求。爱必须成为自己明确肯定的力量。它便不再是被牵引,而是去牵引。

要是我知道爱是什么,那就是为了你的缘故。我在众人之中只爱你,你无法猜测这是什么意思。 这是表示沙漠中的泉源,荒野中开花的树,我的心不枯干,能够得神的恩宠,都是要感谢你的。

我常常考虑着未来的图景,我梦到可能会赠给我的角色,也许去做诗人或者去做先知,或者去当画家,或者随便什么。这一切都是一场空。我不是专门来作诗、布道、绘画的,无论我还是其他什么人都不能做到这些。这一切都只是顺便产生的。每个人的真正职业只有一个:走向自身。他可以以诗人或者疯子,以先知或者罪犯告终一一这不是他的事情,这终究是无关紧要的。他的事情是找到自己的命运,不是随便哪一个命运,并在内心充分享受它,完整而不间断地享受它。其他一切都是不完整的,都是企图逃脱,都是逃回中庸的理想,都是适应,是害怕自己的内心。

我一生中的一半是在对你求爱的,我知道你也喜欢我,可是我从不希望你会把这件事告诉我,因为你是个高傲的人。 现在你对我说了,在这一瞬间我什么都没有了,流浪与自由,世界与女人都舍我远去了。我要因此而感谢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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